1. 第两百六十八章 什么事
“吴迪,让开。”接过身边一个兄弟的砍刀,段天涯怀着满腹的杀意,当即冲着身前的吴迪发出一声冷喝。
面对杀气凛然的段天涯,一直与红粉骷髅关系不错的吴迪,在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,当即面有难色的询问了一句:“盟主,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“误会?”听到吴迪这话,段天涯当即双眼一瞪:“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,雪雯和晓倩差点就步了你妹妹的后尘,这其中能有什么误会?”
此刻,段天涯真心火大得狠,对面的袁忠豪竟然敢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,如果不将对方狠狠踩在脚下,实在难以打消他心中这口恶气。
同时,段天涯也惊秫得很,若非他赶来及时,那么凭借他对韩雪雯的了解,一旦真的遭受侮辱,恐怕就不仅仅是精神时常那么简单。
“什么……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吴迪当即被震得连连倒退几步,紧接着,转头望着对面的袁忠豪,吴迪真心恨得咬牙切齿。
记得先前在力量夜总会的时候,他们还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之中,然而,段天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,力量夜总会大厅里,顿时被一股浓烈的杀气所充斥。
紧接着,还没等吴迪他们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惑,段天涯只是简简单单的留下一个地址,然后便纵身就朝门外冲去,当吴迪和胡琦急急忙忙追出去的时候,正好看见段天涯从路边抢了一辆摩托车,在随意扔下一个钱包之后,段天涯便立即绝尘而去。
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吴迪和胡琦立马带着手下冲了过去,然后掏出各自身上的现金,然后一起递到那名摩托车车主的手中,从而换回段天涯扔下的那个钱包,在他们眼里看来,段天涯是他们兄弟盟的盟主,不可能让他随意将钱包抵押出去。
接过吴迪和胡琦递来的现金,那名摩托车车主真可谓是有些受宠若惊,先前看到吴迪和胡琦等人猛冲过来,那名摩托车车主还在心中暗自感叹,今天算是倒了血霉,不仅无端被抢走一辆吃饭的家伙,接下来恐怕还得挨上一顿狠揍。
可是,他万万都不曾想到,吴迪和胡琦等人,竟然会这么客气,不仅没有动手打人,而且赔偿他的现金,足够他买两辆新车了。
于是,将吴迪递去的现金仅仅揣在兜里,那名摩托车车主便立即转身离去,似乎生怕自己稍微走慢半步,吴迪等人就会立即改变主意一样。
然而,这名摩托车车主的担心,明显是有些多余,在将段天涯的钱包换回来之后,吴迪和胡琦便立即叫上原本就带人守在夜总会门外的铁头,以及护送安文亮回酒店,恰好急匆匆赶回来的聂云枫,一起朝段天涯所给出地址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。
到达现场,因为太过担心段天涯的安危,吴迪也没心思去查看四周的情况,第一时间便挡在段天涯的面前,然而,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事情的真相,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。
于是,盯着眼前的袁忠豪,吴迪的双目已然赤红一片,对于他个人来说,因为自己妹妹的遭遇,吴迪最恨的就是为了一时的兽欲,从而强行毁去别人清白的禽兽。
“袁忠豪,老子以前他妈看错你了。”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,吴迪当即仰头发出一声怒吼,然后紧握着手中的砍刀,纵身就朝袁忠豪的面前扑了过去。
面对吴迪这凌厉一刀,袁忠豪却似乎根本不曾放在眼里,轻轻闪身躲过吴迪的刀锋,袁忠豪当即笑眯眯的说道:“不就是两个女人么,用必要那么生气吗?”
应该说,在没下车之前,袁忠豪还真没注意到韩雪雯和梁晓倩两人,因为座驾被撞,看着手下马仔冲下车,袁忠豪也没准备开口阻止,毕竟像这样的事情,他们遇到过太多次。
一段时间过去,越等越不耐烦的袁忠豪,便立即从车上冲了下来,然而,当他看到韩雪雯和梁晓倩两个这个人间少见的绝色美女,袁忠豪顿时升起一股邪念,继而发出将韩雪雯和梁晓倩带回去的命令。
可是,让袁忠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那名出租车司机竟然在知晓自己来历的情况下,还会对韩雪雯和梁晓倩两人拼死相互,更让他不曾想到的是,韩雪雯和梁晓倩竟然是兄弟盟的人,而且还因此引来段天涯这个杀神。
2. 第七百零七章 到底干什么来了
大明官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 到底干什么来了?
不得不说,万首辅这次指使康永韶在这个时间、这个地点动手,真是有点打蛇打七寸的味道叫方应物成了秀才遇到兵。
方应物暗暗推测下去,如果自己与项成贤两人被对方群殴,然后把自己与项成贤扔到外面路上,那么可以想象,名声脸面肯定全都丢尽!所以项成贤才会说“厮杀一场后便辞官回乡”,到那时就真没脸在京师厮混了。
这里是什么地方?如果他们两人在妓家被打了一顿,然后被丢到烟花之地的街面上,那么无论自己有什么苦衷什么遭遇,也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!成了这样的小丑身份,在官场还有前途可言么?
终于醒悟自己此刻所立足的地方,并非是还有规则可讲的庙堂之上,而是真阑看拳头大小的市井间,方应不由得长叹一声:“龙游小溪遭虾戏,虎落平阳被犬欺!”
别人还好,对面康监正却对方应物的骄傲很无语。一个年轻人在首辅面前感慨他自己龙游小溪、虎落平阳,这未免实在太狂了罢?这样的小屁孩也能纵横朝堂,自己却被排斥在主流之外,真是时无英雄徒使竖子成名也!
“打!”康监正懒得与两个小年轻继续废嘴皮子了。还是首辅老大人看的透彻,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。
方应物这边连带项家的人,一共有六个随从家奴之流。但对面则有十几人,人数对比实在有点悬殊。虽然方应石战斗力很强,但毕竟在厅里周转不开。
大群人挤在厅里一团乱战。只打的拳来脚去、桌椅横飞,范香儿吓得花容变色,躲得远远。不过本院的老鸨子、忘八、小厮们没有过来阻拦或者看热闹的,在这种地方因为争风打架斗殴不值得大惊小怪,打完了再出来也不迟。
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人好歹也是腿脚灵活的年轻人,挥舞太平拳帮了几把手,也免不了挨上几下,但无济于大局。
这里比不得空旷地方,他们两人想借路逃走都做不到。因为根本无路可走。渐渐地两人被挤到了角落里,其他随从家奴大都被打散了。
方应石还在前方左支右挡,狼狈不堪。如果单纯是打,他早能杀出去了,但他的任务是护住方应物和项成贤,这就比较困难了,实在没法子面面俱到。
不多时,便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按住了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人,还在打斗的方应石见状叹口气停住了手。主人家都被捉住成了人质。他再折腾有什么用。
康监正略一思索,指挥道:“扒了衣服,扔出去!”
万首辅是摆明了想羞辱这两人,那他豁出去照做。往死里羞辱就是。何况今天过去后必成死敌,更不用想着妇人之仁,还不如做的绝一些。尽可能的打消他们复起的可能。
自从穿越以来未曾遭遇过如此绝境,就连方应物也有点慌了神。对方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毒!他咬牙切齿道:“士可杀不可辱,过犹不及。”
康永韶心头忽的涌起变态的快感。哈哈一笑道:“你站错地方了,这儿不是朝堂上,不能杀只能辱。”
随即一干家奴配合着哄笑几声,硬拖着方应物和项成贤向外走。方应物挣扎着叫道:“康永韶,你今日不敢杀我,我便与你不死不休!”
康永韶望了望万首辅,得到的是赞许和鼓励目光。便又对方应物讥讽道:“不知道以当朝次辅的心胸,还会不会要你这样有伤风化的女婿。”
这时候,忽然又从门外传来脚步声,众人只当是本院的老鸨忘八来收拾场地了,没有太过于在意。然而很快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,有人高声叫道:“香姑娘在的么?”
此后便见门帘掀起,晃出四五名气势嚣张的汉子,只是因为厅里人太多,这四五个汉子一时进不来,只能堵在门口张望。
这四五人里,为首之人三十余岁,身材高大、神容精悍,他向屋里扫了几眼,顿时微微一愣,没想到里面是这种状况。随即他:“大爷我来寻那范香儿,烦请诸位让让则个!先在此谢过了!”
这边康监正快被气疯了,今天好不容易有巴结万首辅的机会,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状况?刚刚摆平了两个不懂事的小年轻,结果又来了一批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人,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!
他忍不住侧头向范香儿骂道:“你这贱婢的生意还挺红火?爷我先前怎么交代你的?说过今天不要见别家客人。话也留下了,定金也给了,你这贱人满口答应之后,竟敢全当耳旁风。”
范香儿连忙叫屈道:“康老爷不要误会,奴家委实没想如此,究竟为何并不知情!客人要进来,外面没拦着,也能乖得奴家么?”
康永韶仗着自己人多,又担心万首辅因为不耐烦而离去,便想着速战速决。他对新到不速之客喝道:“此地已经定下,没有相让的道理,尔等出去找别家!”
那几人霍然脸色变了,首领之人“哗啦”亮出腰牌,冷笑几声道:“那么那我宣布,锦衣卫镇抚司在此办案,闲杂人等滚开!”
康永韶颇感意外,原来是锦衣卫镇抚司的人,难怪姿态如此跋扈。但要说什么办案,都是骗鬼的,稍有经验的人都晓得,锦衣卫镇抚司的人向来喜欢这样扯虎皮。“既然是办案,可有驾贴或者文凭传票之类?”
那锦衣卫头目没有理睬康永韶,用力分开人群走到范香儿面前,别人知道他是厂卫身份后也不敢拦。又见那锦衣卫头目细细打量了几眼范香儿,“劳烦指点一二,谁是方应物?”
范香儿战战兢兢,被吓得说不出话来,手指头颤抖着抬起来,指了指项成贤。可怜香姑娘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,以为项成贤是方公子。
锦衣卫头目当即挥手吩咐道:“拿下,带走!”
厅里这一干人包括方应物在内,只觉云山雾罩莫名其妙,这锦衣卫镇抚司的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?
进来时像来争风吃醋的,说不了几句话就像是要与康监正作对,可转眼之间又要捉方应物,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了?
3. 第七百零七章 到底干什么来了
大明官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 到底干什么来了?
不得不说,万辅这次指使康永韶在这个时间、这个地点动手,真是有点打蛇打七寸的味道叫方应物成了秀才遇到兵。
方应物暗暗推测下去,如果自己与项成贤两人被对方群殴,然后把自己与项成贤扔到外面路上,那么可以想象,名声脸面肯定全都丢尽!所以项成贤才会说“厮杀一场后便辞官回乡”,到那时就真没脸在京师厮混了。
这里是什么地方?如果他们两人在妓家被打了一顿,然后被丢到烟花之地的街面上,那么无论自己有什么苦衷什么遭遇,也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!成了这样的小丑身份,在官场还有前途可言么?
终于醒悟自己此刻所立足的地方,并非是还有规则可讲的庙堂之上,而是真理只看拳头大小的市井间,方应不由得长叹一声:“龙游小溪遭虾戏,虎落平阳被犬欺!”
项成贤难免抱怨几声:“愚兄早说要走,你偏偏好奇,定要留下看探个究竟,能怪的谁来?”
别人还好,对面康监正却对方应物的骄傲很无语。一个年轻人在辅面前感慨他自己龙游小溪、虎落平阳,这未免实在太狂了罢?这样的小屁孩也能纵横朝堂,自己却被排斥在主流之外,真是时无英雄徒使竖子成名也!
“打!”康监正懒得与两个小年轻继续废嘴皮子了。还是辅老大人看的透彻,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。
方应物这边连带项家的人,一共有六个随从家奴之流。但对面则有十几人,人数对比实在有点悬殊。虽然方应石战斗力很强,但毕竟在厅里周转不开。
大群人挤在厅里一团乱战。只打的拳来脚去、桌椅横飞,范香儿吓得花容变色,躲得远远。不过本院的老鸨子、忘八、小厮们没有过来阻拦或者看热闹的,在这种地方因为争风打架斗殴不值得大惊小怪,打完了再出来也不迟。
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人好歹也是腿脚灵活的年轻人,挥舞太平拳帮了几把手,也免不了挨上几下,但无济于大局。
这里比不得空旷地方,他们两人想借路逃走都做不到。因为根本无路可走。渐渐地两人被挤到了角落里,其他随从家奴大都被打散了。
方应石还在前方左支右挡,狼狈不堪。如果单纯是打,他早能杀出去了,但他的任务是护住方应物和项成贤,这就比较困难了,实在没法子面面俱到。
不多时,便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按住了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人,还在打斗的方应石见状叹口气停住了手。主人家都被捉住成了人质。他再折腾有什么用。
康监正略一思索,指挥道:“扒了衣服,扔出去!”
万辅是摆明了想羞辱这两人,那他豁出去照做。往死里羞辱就是。何况今天过去后必成死敌,更不用想着妇人之仁,还不如做的绝一些。尽可能的打消他们复起的可能。 自从穿越以来未曾遭遇过如此绝境,就连方应物也有点慌了神。对方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毒!他咬牙切齿道:“士可杀不可辱,过犹不及。”
康永韶心头忽的涌起变态的快感。哈哈一笑道:“你站错地方了,这儿不是朝堂上,不能杀只能辱。”
随即一干家奴配合着哄笑几声,硬拖着方应物和项成贤向外走。方应物挣扎着叫道:“康永韶,你今日不敢杀我,我便与你不死不休!”
康永韶望了望万辅,得到的是赞许和鼓励目光。便又对方应物讥讽道:“不知道以当朝次辅的心胸,还会不会要你这样有伤风化的女婿。”
这时候,忽然又从门外传来脚步声,众人只当是本院的老鸨忘八来收拾场地了,没有太过于在意。然而很快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,有人高声叫道:“香姑娘在的么?”
此后便见门帘掀起,晃出四五名气势嚣张的汉子,只是因为厅里人太多,这四五个汉子一时进不来,只能堵在门口张望。
这四五人里,为之人三十余岁,身材高大、神容精悍,他向屋里扫了几眼,顿时微微一愣,没想到里面是这种状况。随即他:“大爷我来寻那范香儿,烦请诸位让让则个!先在此谢过了!”
这边康监正快被气疯了,今天好不容易有巴结万辅的机会,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状况?刚刚摆平了两个不懂事的小年轻,结果又来了一批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人,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!
他忍不住侧头向范香儿骂道:“你这贱婢的生意还挺红火?爷我先前怎么交代你的?说过今天不要见别家客人。话也留下了,定金也给了,你这贱人满口答应之后,竟敢全当耳旁风。”
范香儿连忙叫屈道:“康老爷不要误会,奴家委实没想如此,究竟为何并不知情!客人要进来,外面没拦着,也能乖得奴家么?”
康永韶仗着自己人多,又担心万辅因为不耐烦而离去,便想着战决。他对新到不之客喝道:“此地已经定下,没有相让的道理,尔等出去找别家!”
那几人霍然脸色变了,领之人“哗啦”亮出腰牌,冷笑几声道:“那么那我宣布,锦衣卫镇抚司在此办案,闲杂人等滚开!”
康永韶颇感意外,原来是锦衣卫镇抚司的人,难怪姿态如此跋扈。但要说什么办案,都是骗鬼的,稍有经验的人都晓得,锦衣卫镇抚司的人向来喜欢这样扯虎皮。“既然是办案,可有驾贴或者文凭传票之类?”
那锦衣卫头目没有理睬康永韶,用力分开人群走到范香儿面前,别人知道他是厂卫身份后也不敢拦。又见那锦衣卫头目细细打量了几眼范香儿,“劳烦指点一二,谁是方应物?”
范香儿战战兢兢,被吓得说不出话来,手指头颤抖着抬起来,指了指项成贤。可怜香姑娘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,以为项成贤是方公子。
锦衣卫头目当即挥手吩咐道:“拿下,带走!”
厅里这一干人包括方应物在内,只觉云山雾罩莫名其妙,这锦衣卫镇抚司的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?
进来时像来争风吃醋的,说不了几句话就像是要与康监正作对,可转眼之间又要捉方应物,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了?
4. 第七百零七章 到底干什么来了
大明官 第七百零七章 到底干什么来了
不得不说,万首辅这次指使康永韶在这个时间、这个地点动手,真是有点打蛇打七寸的味道......叫方应物成了秀才遇到兵。
方应物暗暗推测下去,如果自己与项成贤两人被对方群殴,然后把自己与项成贤扔到外面路上,那么可以想象,名声脸面肯定全都丢尽!所以项成贤才会说“厮杀一场后便辞官回乡”,到那时就真没脸在京师厮混了。
这里是什么地方?如果他们两人在妓家被打了一顿,然后被丢到烟花之地的街面上,那么无论自己有什么苦衷什么遭遇,也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!成了这样的小丑身份,在官场还有前途可言么?
终于醒悟自己此刻所立足的地方,并非是还有规则可讲的庙堂之上,而是真理只看拳头大小的市井间,方应不由得长叹一声:“龙游小溪遭虾戏,虎落平阳被犬欺!”
项成贤难免抱怨几声:“愚兄早说要走,你偏偏好奇,定要留下看探个究竟,能怪的谁来?”
别人还好,对面康监正却对方应物的骄傲很无语。一个年轻人在首辅面前感慨他自己龙游小溪、虎落平阳,这未免实在太狂了罢?这样的小屁孩也能纵横朝堂,自己却被排斥在主流之外,真是时无英雄徒使竖子成名也!
“打!”康监正懒得与两个小年轻继续废嘴皮子了。还是首辅老大人看的透彻,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。
方应物这边连带项家的人,一共有个随从家奴之流。但对面则有十几人,人数对比实在有点悬殊。虽然方应石战斗力很强,但毕竟在厅里周转不开。
大群人挤在厅里一团乱战。只打的拳来脚去、桌椅横飞,范香儿吓得花容变色,躲得远远。不过本院的老鸨子、忘八、小厮们没有过来阻拦或者看热闹的,在这种地方因为争风打架斗殴不值得大惊小怪,打完了再出来也不迟。
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人好歹也是腿脚灵活的年轻人,挥舞太平拳帮了几把手,也免不了挨上几下,但无济于大局。
这里比不得空旷地方,他们两人想借路逃走都做不到。因为根本无路可走。渐渐地两人被挤到了角落里,其他随从家奴大都被打散了。
方应石还在前方左支右挡,狼狈不堪。如果单纯是打,他早能杀出去了,但他的任务是护住方应物和项成贤,这就比较困难了,实在没法子面面俱到。
不多时,便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按住了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人,还在打斗的方应石见状叹口气停住了手。主人家都被捉住成了人质。他再折腾有什么用。
康监正略一思索,指挥道:“扒了衣服,扔出去!”
万首辅是摆明了想羞辱这两人,那他豁出去照做。往死里羞辱就是。何况今天过去后必成死敌,更不用想着妇人之仁,还不如做的绝一些。尽可能的打消他们复起的可能。
自从穿越以来未曾遭遇过如此绝境,就连方应物也有点慌了神。对方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毒!他咬牙切齿道:“士可杀不可辱,过犹不及。”
康永韶心头忽的涌起变态的快感。哈哈一笑道:“你站错地方了,这儿不是朝堂上,不能杀只能辱。”
随即一干家奴配合着哄笑几声,硬拖着方应物和项成贤向外走。方应物挣扎着叫道:“康永韶,你今日不敢杀我,我便与你不死不休!”
康永韶望了望万首辅,得到的是赞许和鼓励目光。便又对方应物讥讽道:“不知道以当朝次辅的心胸,还会不会要你这样有伤风化的女婿。”
这时候,忽然又从门外传来脚步声,众人只当是本院的老鸨忘八来收拾场地了,没有太过于在意。然而很快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,有人高声叫道:“香姑娘在的么?”
此后便见门帘掀起,晃出四五名气势嚣张的汉子,只是因为厅里人太多,这四五个汉子一时进不来,只能堵在门口张望。
这四五人里,为首之人三十余岁,身材高大、神容精悍,他向屋里扫了几眼,顿时微微一愣,没想到里面是这种状况。随即他:“大爷我来寻那范香儿,烦请诸位让让则个!先在此谢过了!”
这边康监正快被气疯了,今天好不容易有巴结万首辅的机会,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状况?刚刚摆平了两个不懂事的小年轻,结果又来了一批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人,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!
他忍不住侧头向范香儿骂道:“你这贱婢的生意还挺红火?爷我先前怎么交代你的?说过今天不要见别家客人。话也留下了,定金也给了,你这贱人满口答应之后,竟敢全当耳旁风。”
范香儿连忙叫屈道:“康老爷不要误会,奴家委实没想如此,究竟为何并不知情!客人要进来,外面没拦着,也能乖得奴家么?”
康永韶仗着自己人多,又担心万首辅因为不耐烦而离去,便想着速战速决。他对新到不速之客喝道:“此地已经定下,没有相让的道理,尔等出去找别家!”
那几人霍然脸色变了,首领之人“哗啦”亮出腰牌,冷笑几声道:“那么那我宣布,锦衣卫镇抚司在此办案,闲杂人等滚开!”
康永韶颇感意外,原来是锦衣卫镇抚司的人,难怪姿态如此跋扈。但要说什么办案,都是骗鬼的,稍有经验的人都晓得,锦衣卫镇抚司的人向来喜欢这样扯虎皮。“既然是办案,可有驾贴或者文凭传票之类?”
那锦衣卫头目没有理睬康永韶,用力分开人群走到范香儿面前,别人知道他是厂卫身份后也不敢拦。又见那锦衣卫头目细细打量了几眼范香儿,“劳烦指点一二,谁是方应物?”
范香儿战战兢兢,被吓得说不出话来,手指头颤抖着抬起来,指了指项成贤。可怜香姑娘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,以为项成贤是方公子。
锦衣卫头目当即挥手吩咐道:“拿下,带走!”
厅里这一干人包括方应物在内,只觉云山雾罩莫名其妙,这锦衣卫镇抚司的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?
进来时像来争风吃醋的,说不了几句话就像是要与康监正作对,可转眼之间又要捉方应物,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了?
5. 第六百六十六章 到底在算计什么!
第六百六十六章到底在算计什么!
仅仅是打开了一口箱子,罗耀忽然发现了自己内心里不一样的东西。
他发现自己在紧张,甚至在害怕。
这么多年来,除了对大轮明王,他从来没有过惧意。哪怕是在长安城外与那个铁甲将军交手的时候,他其实还是没有什么畏惧。哪怕在最后时刻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铁甲将军对手的时候,他依然没有恐惧,只是遗憾。
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退路。
不是退路,是变得更强大。
只要给他时间夺取了方解的身体,那么他就能将修为发挥出更大的威力。他有自信,再回长安城面对那个铁甲将军的时候,自己将是胜者。他了解那个铁甲将军,自从见到那个人他就猜到了此人的来路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们两个有着一些一样的地方。正因为如此,他知道铁甲将军的弱点是什么。
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弱点是什么。
可是,这正是他忽然有些害怕的原因。
因为他忽然发现,或许……方解一直在找他的弱点,一直在找。这二十年来,他以为方解不过是一块点心一个玩物,可是现在,这块点心变成了石头,咬下去,会流血。
第一口箱子坏了。
只是一面镜子就让他乱了心,以至于他以前绝不会放在眼里的小手段居然吓住了他。罗耀发现了自己的心不平静,很不平静。
进入密道的时候,他一跃而下,半空中才发现方解布置下的那些锋利的丝线,他以为自己是没把方解放在眼里,实则是心急。心急,必然要有疏忽。于是他双手撑住了墙壁,墙壁上方解肯定涂抹了某种药物,能引起那些蚂蚁的主意。然后方解猜到他必然以业火将蚂蚁都烧死,那些蚂蚁身上吐沫的毒药遇火而出,毒气弥漫整个密室。
幸好罗耀的业火无所不焚。
想到这里的时候,罗耀缓缓的舒了口气,告诉自己一定要平静下来,方解……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了。
就在他看向第二口箱子的时候,心里忽然一惊!
刚刚自己想到了什么?
幸好自己的业火无所不焚?
这句话在他心里出现之后,他立刻向后又退了一步。
是啊
方解猜到了他会以业火烧死那些蚂蚁,难道方解不会想到下一步他还是会以业火烧掉那些毒气?方解在密道墙壁上涂抹了药物,吸引那些蚂蚁过来,然后猜到了他以业火烧掉蚂蚁,到这里方解的算计就结束了?
那么这些小手段,真的只是小手段。
没有用处的事,方解费尽心思算计到这里戛然而止有什么意义?
罗耀的心再一次紧了起来。
他知道方解做事喜欢直接,即便是算计精密,也一定有一个直接的目的。方解一定知道密道里的锋利丝线,墙壁上的药物,蚂蚁,赌气,这些东西都不可能伤了他,那么伤了他就一定不是方解这些算计的目的,那么方解的目的是什么?
所以罗耀将打开第二口箱子的念头压了下来,他必须先确定方解这些小手段的目的是什么。
想不明白这一点,他觉得自己很被动。
这明明是他的府他的书房他的密室,可现在局面似乎有些失控,这里变成了方解的地盘,自己倒像是个外人!方解只是用了九口大箱子,用一些算不上很了不起的小手段,就让他失去了优势。
业火!
罗耀忽然想到了这里。
方解的这些算计,好像都和罗耀的业火脱离不了关系!
罗耀再次往后退了一步
已经快到密道口。
方解的目的如果是他的业火,那么必然是想逼着他无法施展业火,因为罗耀最强的手段,就是梵天业火。梵天业火不同于罗耀平时使用的业火,梵天业火是一种近乎完美的防御也是一种近乎完美的攻击。当施展梵天业火的时候,几乎任何攻击都能被业火吞噬,而进攻的时候,梵天业火又很少有东西可以抵挡。
当然,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。
万星辰的剑,铁甲将军的长槊。
这是到现在为止,连梵天业火也挡不住的东西。
以方解的修为,显然不可能用出万星辰一剑七百里的浩然,用出铁甲将军一槊无敌的霸气。所以方解只能靠算计,让罗耀不能肆无忌惮的使用业火。连退了四步的罗耀,终于明白了方解的目的。
所以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第二口箱子。
第一口箱子里的东西,都是诱使他用业火的东西。不管是蚂蚁还是毒气,罗耀几乎不用思考就会本能的用业火去消除威胁。如果方解的目的是让他不能继续使用业火,那么他需要给罗耀一个惯性思维。下一口箱子里的东西,还会让罗耀用业火消除威胁。
然后,再下一口,或是再下一口的时候,就是让罗耀不能继续使用业火的算计!
罗耀想到这一点,忽然有一种不想继续打开箱子的念头冒出来。
然后他又怔住,方解怎么会知道他下一口打开哪个箱子?
难道他必须按照顺序来?
罗耀发现
自己的心更乱了。
……
……
罗耀一开始本以为和方解的见面,会是一场近乎于拳拳到肉的交手。方解现在的修为已经不可小觑,而他重伤境界跌的也颇大。方解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放弃一搏的机会,所以没准会是一场惨烈的拼杀。
可罗耀现在发现自己想错了,这哪里有一点惨烈的意思?
也没有那种拳拳到肉的快意。
他回来的时候,甚至想过方解会用什么样的修为出手,而他用什么样的修为去破解压制然后将方解击败。他还想过方解会藏在万军之中等着他,为了擒住方解他需要杀穿整整一支军队。
可是这些幻想都错了。
方解用一种看起来很平淡但更让人纠结的方式来迎接他。
乱了。
罗耀发现方解成功了。
只用了一些看起来并不可怕的小手段,就让他的心里乱了。他无法确定方解的意图,无法预知下一口箱子里会是什么。他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,完全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。也许这正是方解的意图,他根本就不是针对罗耀的业火,只是为了让罗耀变得畏首畏尾,不能放开手脚。
现在唯一确定有生机的一口箱子,就是阿莫萨所在的那口。
其他八口箱子里都没有任何生机信息回馈,罗耀能感知到都是一些死物。
而这样一口一口的去打开箱子,即便对于罗耀来说也是一种煎熬。说实话,锋利的丝线,蚂蚁,毒气,这些对罗耀全都构不成威胁,还不如那面镜子。因为罗耀确实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住了,那么的残破不全那么的丑陋狼狈。
罗耀站在原地没动,很久没动。
他的视线一直在剩下的八口箱子上游移,几次抬起手,几次又忍住。
就这样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罗耀忽然眼神一亮。
“明白了。”
他忽然笑了起来,有些自嘲。
“我竟是忘了……当初你在长安城的时候和智慧有所接触,智慧的肉身被一个叫方恨水的人吃掉,方恨水所以获得了智慧一部分修为。那确实是传承的一种方式,但很低级。这是最早的时候大轮明王为了轮回而想到的一种办法,但因为过于恶心所以被他抛弃。他抛弃不用,但功法还在,智慧不知道怎么学了去,却没想到被方恨水吃了……”
“智慧的修为虽然很一般,但有一样本事让人觉得他有些才华。”
罗耀看着装着阿莫萨的那口箱子:“龟息法……智慧不是你杀的,所以你不是从智慧那里学了龟息,而是方恨水。以前我从不曾在意过这样不入流的小修行,因为那是弱者的修行。龟息法说的浅白一些就是装死,很逼真的装死,所以连我都险些被你瞒住了。你没有在别的箱子里,而是和阿莫萨在同一口箱子里。”
罗耀往前迈了一步:“是我想的太多了,太复杂了。而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想的太多,我想的越多就会越束手束脚,而你的机会也就越大。你让我以为你的目的是让我不敢轻易使用业火,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这点。”
“你仅仅是让我变得没有自信,让我的心乱。”
“很棒!”
罗耀最后的总结是两个字,很棒。
他再次往前踏了一步,距离装有阿莫萨的那口箱子不足五步。
“其实你这样还不如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,那样的话你不一定没有胜算。可你太聪明,一个人太聪明就会变得不再那么直接起来,总是想靠自己的聪明来解决问题,这就落了下乘。算计终归是下乘的手段,不如直截了当的解决。”
“你算计的越多,证明你越不自信。因为你在害怕,所以你才机关算尽。你想靠取巧来获得胜利,而不是以力抗之。男人,还是应该要霸气一点,若我是你,就会从箱子里出来,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场。即便输了,也比现在这样缩在一口箱子里装死来的痛快。你难道没觉得,这么大的一口箱子,和棺材差不多吗?”
说完这句话的时候,罗耀距离那口箱子,已经不足三步。
他走的确实太慢了。
因为他,绝不是语气中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。
如打开第一口箱子一样,罗耀先在身前布置了一层业火墙,然后缓缓的抬起手,手心朝下。他的手腕慢慢的翻转着,那箱子的盖子吱呀响了一声,随着罗耀的手势开始缓慢的往上抬起来。
当箱子开了一条缝隙之后,里面的生机确实越来越浓起来。那是阿莫萨的气息,罗耀没有感觉错。在箱子逐渐打开的过程中,罗耀也不停的催动天地元气去感知箱子里有没有其他的气息。
没有
除了阿莫萨的气息之外,没有别人的。
罗耀告诉自己,不能犹豫不决。
因为这正是方解希望看到的。
所以他再次往前踏了一步,然后手腕往上一翻。箱盖子吱呀一声打开,罗耀感觉自己破碎的心都揪紧了。
然后,他忽然再次想到了业火。
方解明知道自己没有手段迫使罗耀不用业火,那么之前的小手段是什么意思?
罗耀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刻,心里忽然一震!
错了!
方解的目的,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让他不用业火,而是让他用业火!
瞬间,罗耀的瞳孔骤然收缩!
6. 第六百七十九章 怎么做都没错
争霸天下
第六百七十九章 怎么做都没错
类别:历史军事 作者:知白 书名:争霸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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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七十九章怎么做都没错
“你的姓是谈话的谈?”
骑着老黄牛的扑虎挑着一根竹竿,竹竿上挂着一块鲜肉,总在老黄牛面前晃着,老黄牛伸着舌头想够却总是够不到。所以喘息的很厉害,却又不舍得放弃。
谈清歌不知道这个叫扑虎的少年为什么故意停下来等自己,但他对那头老黄牛也很好奇。说实话他没有见过什么世面,年幼时就在演武院厨房里帮忙做事,识字是伙夫教的,数字教完之后伙夫肚子里就没了存货。至于剑法,得益于他经常去藏书楼送花生。
所以他甚至不确定,牛到底是不是也吃肉也吃草。
“是”
谈清歌应了一声。
“很稀少”
扑虎见谈清歌的视线一直在老黄牛身上,笑了笑道:“这个老畜生太老了些,总是偷懒不愿走路,可它偏偏嘴馋的很,所以挑着一块肉在它眼前晃,它总是想吃到肉,于是就能一个劲儿的往前走。”
“牛……吃肉?”
谈清歌问。
自从他懂事开始,就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伙夫养着他,但伙夫从来没有让他叫过爹,从小就告诉他,他是大街上捡来的孩子。而他又是个很内向的性子,从小到大除了在厨房帮忙就是去藏书楼送花生,大部分时间就在后山自己坐着,说他与世隔绝也差不了许多。演武院的学员走了一届又一届,可见过他的人也没几个。
所以,他问牛是不是吃肉的时候,没有丝毫做作。
“一般不吃。”
扑虎拍了拍老黄牛的脖子,稍有些得意道:“这畜生除外,自它还小我也还小时就喂他吃肉,养的嘴刁了,一口草不肯吃。也不喝水,只喝酒。”
“倒是神奇”
谈清歌附和了一声。
“我想问你个问题。”
扑虎看着谈清歌:“为什么老院长是选了你在门外等着我们?”
谈清歌显然愣了一下,然后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老院长提剑南下之前将我找了来,告诉我就在门外等着,他说什么时候出来人就引领着去太极宫。旁的话多一句也没说,然后就走了。我问他您去哪儿,他说南边会朋友,我从不曾见他出过演武院,甚至很少出藏书楼,还以为他没有朋友。”
“谁都会有朋友。”
扑虎摩挲着老黄牛的脊背:“这就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你的朋友是一头牛?”
“牛比人好。”
扑虎微微停顿了一下:“人会算计你,牛会算计你吗?”
谈清歌愣住,然后点了点头:“这句话没错,牛只能被你算计。”
扑虎笑了笑:“正因为你是在门外等我们的人,所以我才不杀你。小皇帝派了你来,无非是想拉拢那个叫方解的人罢了。因为你和老院长有些关系,而方解和老院长也有些关系。若是罗蔚然还在长安城里,应该轮不到你出来吧。至于把红袖招的人送出去,无非是拉拢方解的手段也是威胁方解的手段罢了。”
“你知道的很多。”
谈清歌道。
扑虎嗯了一声:“既然出来了,自然要多了解一些,大将军说过,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准备好,这世间没有恒久的好运气,成功多来自准备。我喜欢读书,只要是有字的东西就能读下去,所以大内侍卫处里那些档案我已经看的差不多了,都是些有意思的事。”
他看着谈清歌: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出来?怎么出来的?”
“不知道”
谈清歌回答。
“你是个君子。”
扑虎对谈清歌这个人下了结论:“一个心地很单纯的君子。”
“君子?”
谈清歌摇了摇头:“伙夫说,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就是君子,所以在很多年前君子就都死绝了,只剩下一群小人。”
扑虎不置可否,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谈清歌:“你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出来?”
“不”
谈清歌再次摇头:“不想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和我无关。”
他看了看那些冰冷的铁甲武士,回想起门打开的时候从里面开出来的那连绵不尽的队伍,心里有些发寒。说实话,那天确实吓着他了,老院长临走之前,只是告诉他在那道大门外等着,听到敲门声就把门打开,至于出来什么人不要去管。老院长的话他一向很遵从,所以他也从来没有问过。
他只是没有想到,门里面会有一支这样强大的军队,还有一个那样霸气无敌的大将军。
“我对你印象不错。”
扑虎的脸上保持着憨厚的笑,但这种笑却并不温暖:“所以才会停下来等等你,跟你说几句话,记住一件事,无论如何不要和我作对,只要你不触怒我,我就不会杀你,毕竟门是你打开的,而且你很纯良。记住……不管什么事,都不要和我作对。我知道皇帝跟你说了些什么,但你应该明白,小皇帝其实不是个聪明人。”
“但他是皇帝。”
谈清歌认真的说道:“大隋的皇帝。”
扑虎似乎对皇帝这两个字一点儿也不在意,撇了撇嘴:“别拿我的忠告当耳旁风,我习惯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。所以,任何人触怒了我,我就就杀了谁。”
谈清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腰畔的剑,没回答。
……
……
太极宫
太极殿东暖阁
小皇帝杨承乾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,垂着头,不敢说话。如果没有看到这一幕,谁也不会想到大隋的皇帝竟然会有这样卑躬屈膝的模样。而他面前这个身穿铁甲的雄武男子,看起来似乎比他更像是位帝王。
“我听闻,天佑皇帝喜欢坐在土炕上处理奏折?”
铁甲将军站在土炕前看了看,视线停留在土炕上的矮桌。矮桌上放着很多奏折,矮桌一边有四个小竹筐,竹筐上分别贴着轻重缓急四个字。
“是”
小皇帝回答:“先帝最喜坐在这里批阅奏折,处理朝事。”
“最喜?”
铁甲将军眉头微微皱了皱,有些不满的看了小皇帝一眼:“陛下是天佑皇帝的独子,天佑皇帝对陛下呵护有加,陛下本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,这最喜两个字从陛下嘴里说出来,他若听到说不得会失望。”
他指了指铺着厚厚棉垫的靠椅:“这里坐着舒服,还是土炕上绷直了身子坐着舒服?”
他问的认真,所以小皇帝杨承乾回答的也不敢不认真:“自然是靠椅上舒服,土炕上盘膝而坐,后背没有依靠,需要挺直了脊梁,这姿势保持几个时辰……很难受。”
“那么,你觉得天佑皇帝喜欢很难受的事吗?”
铁甲将军再问。
小皇帝沉吟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。
“他之所以坐在土炕上处理政务,就是因为坐在土炕上不舒服。他是要用这不舒服来警醒自己,不能懈怠。难道他不知道坐在靠椅上要舒服些?可舒服的久了,就忘记怎么忍受痛苦。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是一个道理,为帝王者,若是不能时时警醒自己,那么便是个昏君。”
“朕……记住了!”
小皇帝垂首回答。
“陛下不幸,也幸运。”
铁甲将军说这句话的时候,做了一件让屋子里所有内侍瞠目结舌的事。他竟然抬腿上了土炕,然后盘膝坐了下来,那个位置,是天佑皇帝以前坐的位置!对于臣下来说,这样的举动就是万死难恕的大罪!毫无疑问,这样的举动,绝不仅仅是无礼那么简单。
窦双房变了脸色,张了张嘴想要呵斥,却被小皇帝摆手制止。
“确实不舒服”
铁甲将军坐下之后喃喃了一声,然后转过头看向小皇帝:“陛下不幸,是赶上了大隋最混乱的时期,年幼登基却要力挽狂澜,难免力有不逮。这乱子天佑皇帝都不能平,何况是陛下?我能想象的出来陛下心里的恐慌和无奈,可既然担子落在陛下肩膀上,陛下就只能扛着。”
“陛下幸运,是因为你有一位好父亲。他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把所有事都做完,奈何时运不济。他有魄力,敢于对身体上的病患处下刀,只是下的稍稍晚了些……当然,这也不能怪他,百年积弊,又岂是他的过错?”
“陛下最幸运的,是门开了。”
这话,说的越来越过分了。
竟然当着皇帝的面,点评先帝!
“朕会做一个好皇帝!”
杨承乾抬起头说了一句,袖口里的拳头攥的很紧。
“嗯”
铁甲将军嗯了一声:“但你做错了许多事。”
小皇帝的脸色立刻就变了,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。铁甲将军的眼神一凛,小皇帝犹豫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步,站回原来的地方。
“请大将军指点!”
小皇帝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。
“有些事,陛下比下面人都清楚。正因为如此,有些事陛下不应该去做。他们不知道有那一扇门,但陛下知道。”
“朕……”
小皇帝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,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难看。龙袍的下摆一阵阵水波一样的晃动着,那是他的双腿也在发颤。
“东暖阁这里不错。”
铁甲将军的表情有些奇怪,看着窗外语气平缓的说道:“从这里可以一直看出去很远,太极殿修的高,朝臣们进来都能看的清楚。既然坐在这样一个好位置上,看的那般清楚,何必犯错?”
“朕……记住了!”
小皇帝的声音格外的沙哑,嘴角已经咬破。
“方解的事,陛下就无需操心了。我已经让扑虎去雍州,这个人若是真得可用,那么就用着,若是不可用,扑虎会带他的人头回来。立了一些功劳为麾下将士请赏没错,有功自然要赏,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。若是居功自傲以为可以裂土分疆借此事试探朝廷态度,那么就该杀。”
说完这番话,铁甲将军起身从土炕上下来,身上的铁甲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其实陛下也没错。”
他走出东暖阁之前脚步停顿了一下,回头看着小皇帝说道:“皇帝要维持帝位,做什么都没错。”
小皇帝怔住,不明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。
一直到铁甲将军消失在视线之外,他才软软的坐下来,大口喘息着,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。
7. 第一百零七章 开什么玩笑
“为什么,他会变得这么强!到底是因为什么把他**到这种地步的!”
真户的库因克再次被亚门的攻击打中了,整个人因为巨大的力量**向着后面滑行了两米。
“你这家伙,不怕死吗!”
真户忍住颤抖的手臂,眼神凝重的看在亚门,在刚才交手的瞬间,自己居然落了下风。
“我真的做错了吗?”
真户内心自语道,如果面前是任何一个喰种,真户都不会有这样的疑问,但是亚门是自己最优秀的部下之一,将自己的部下**得这么疯狂,真户的内心也不好受,第一次,真户对这次行动产生了迷茫。
而亚门的气势却在战斗中越来越强,渐渐的压制了真户。
“真户前辈,只有这次,只有这次,我不能后退啊,我要保护重要的人!”
亚门的攻击连绵不断的向着真户砸去,爆发下的亚门把真户**的异常狼狈,加上体力上的不足,真户居然有了快要输的趋势。
“保护重要的人,这种感觉……真户前辈也一定理解吧!”
8. 第五百一十六章:大结局
第五百一十六章:大结局!!!
时间再一次回到那一年。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,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,广告少
查文斌伤愈出院,摆在他面前的是这样一道难题:
有两个瓶子,却只有一个盖子,盖住其中任何一个瓶子,另外一个瓶子就得漏气。
天煞孤星局,自古就无人可破,《如意册》中七十二字真言可变幻莫测,唯一解不了的便是天命所归。
命由天生,这是一出残局,它从来就没有完整过。
不光是查文斌,他的前世,更多的前世都在被这个局所困惑,犹如在唐门里的那个人。
棺材破了,唐远山焦急的护着老祖宗的身体,谁也不会料到尸体在接触大地的那一瞬间竟然断成了两截。唐门先祖的脑袋和脖子尸首分离,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,头和脖子只见用的是一道符,那道符就像是一块透明胶,把断裂的伤口缠了一整圈。
水晶棺爆裂的冲击力让符纸破裂,经过上千年,它早已破旧不堪,现场一片慌乱。
河图告诉我,那口棺材里其实埋了两个人,头是唐门的先祖,而身子则是另一个人。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,河图说,或许那就是代价。
唐家需要兴旺,需要后世的香火还能屹立在罗门之巅,风水是唐家先人唯一能够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能。
那个人呢?他又是谁?他就是查文斌看见的那个人,那个或许是他的前世吧。
道,是一个盛极而衰的过程,犹如月有盈亏,从巅峰的昆仑神话时代,它达到了巅峰,继而是近两千的沉默。巴蜀是第二次引来的巅峰,难免再一次衰败。
若是从这两段历史看,每隔两千年是一个盛衰交替的变化,那么在一千年前,应该会赢来第三次的巅峰。
这个时间恰恰是南宋末期,很可惜到了南宋以后,由于金、元的迅速崛起,中国的民族矛盾变得异常尖锐,统治阶级之间为了争夺统治权相互征伐,无暇顾及对道教的扶持,道教得不到很好的传播和发展,开始逐渐衰落下来。
南宋灭,北方少数民族的掌权,针对汉人的本土宗教:道教,进行了一系列的抑道的办法,对道教根本不予重视。
这或许也是命,道教失去了一次能够腾飞的机会,这是由于当时的政治原因,但是这一代的神话也同样会注定破灭,因为有个人活着,他是不允许有别的神话出现的。宗教永远是和政治挂钩的,那个时代不缺乏天资聪颖的道家门徒。
其中,查文斌相信,那个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他竟然能够预测到千年之后的自己,甚至是手拿武器的超子,并把这幅图留了下来。单就凭这份能力,这人便足以有通天的本事,发现自己命运不得更改也就不得为奇。
得知了其中奥秘后,就如同他说的那句话:你想死后看着自己的肉身慢慢的腐烂慢慢的长蛆嘛?
没有人会愿意,于是他和唐家的先祖一拍即可。
一口棺材,两个人,一个要的是后世风调雨顺,一个要的则是肉身不腐。时间注定还是会到来的,没有永久的保持,而查文斌便是替他彻底解脱的那个人。
回家之后的查文斌,并没有消极,反倒是一脸笑容,他整天拿着泥瓦匠的家伙事往后山跑,就在那块埋着他全家的那块祖坟山上。
他说要给自己准备一座坟,一座永远也打不开的坟。
那时候,他提出这个要求,没有人觉得过于诧异,人活着的时候替自己修坟是很常见的。
这座墓,是超子设计的,他结合了古今墓葬里的各种防盗术,采用的是地下防空洞的设计标准,用的混泥土标号甚至可以抗击导弹的袭击。
整整花了三个月的时间,一切都是有预兆的。
前一晚,查文斌拿着香纸独自上了坟山,他给自己的父母、师傅还有子女上香进贡,天亮了才下山。
下山后,立刻开了香堂,宣布把河图逐出师门,无论其他人如何劝阻。
中午,查文斌买了酒肉,一向不喝酒的他,大口喝酒,兄弟们推脱不过,只好作陪,殊不知他在酒肉里早已下了药,让人足以昏睡上半天。
傍晚,当他们一个个从桌子上醒来,查文斌已经不知了去向,连同他一起不见的,还有放在祠堂里的那一排天正道历代掌门灵牌。
七星剑、掌门大印,道袍,乾坤袋,《如意册》,还有那只三足蟾。但凡一切和道士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踪迹,而在房间的西边,那个曾经堆满典籍的书房里,两只铁锅里尽是燃烧过后的灰烬。
他没有留下一句话,就这样走了,他们发疯了一般的到处寻找,最终超子发现那口新修大坟的断岩石已经落下,这根本不是石头,而是一块彻底的钢板,足以媲美银行金库的厚度,只要从里面锁住锁扣,外面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打开。
查文斌就这样消失了,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去了那座大坟,知道自己天数已尽,自己给自己埋起来了。也有人说,那不过是个幌子,他其实是去了别的地方,找一处远离尘嚣的僻静处,慢慢破解如意册,或许能解开天煞孤星局。
我问过河图,我说以你看,天煞孤星是否真的无解。
河图说,有解,世上没有无解的东西,只是你愿不愿意去做。
煞局百千个,各个都是亡神降临,劫煞皆为祸事,躲是躲不开的。唯一能做的便是破,破局就是破己,何为破己?
单一世的天煞孤星,死了这局便是破了,人死后轮回,前一世的事儿和这一世自然就毫无相关。
查文斌的天煞孤星劫,并不是出在自己身上,而是那个开始。天煞孤星是亮,是让他有影子的光,他便是靠着天煞孤星才能生的。人有了影子,才是人,没有影子的那是鬼。
但偏偏,他的命魂又不会散。
第一世的复制品是失败的,但是他被光照到了,有了影子,于是有了地魂。有了地魂,他就可以轮回,于是天给了准备了下一世的天魂,既天煞孤星作为照亮他影子的光,他就是天煞孤星所生,只要他会死后还有魂魄,这个局就无解。
河图说,这个办法他能想的到,他的师傅肯定也能想的到,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。
查文斌总共有六枚灭魂钉,加上七星剑的灭魂咒,总计七枚。
河图的办法是:活着的时候,用六枚灭魂钉钉住人的六处穴位,既封住人的六魄,然后,七星剑一剑穿心……
这般做的后果,魂飞魄散,就如同一阵青烟,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……
“那他的女儿呢?”我问道。
河图指着那块小坟包说:“那块坟包,以前连根草都不会生,今年倒长了几株野花,天煞孤星局不解,她就永世都会被锁在烊烔渊。”
“那到底解了没?”我很焦急的问。
河图双手一摊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然后他就跪在地上点了纸钱,说道:还是给师傅多烧点香纸,这年头物价越来越贵,他那个人又不懂怎么赚钱,以前得罪的各路神仙又多,得多烧点。”
那尊墓前,摆了好些水果,河图自言自语道:“下去又要被他们说了,每一年,我来的都是最迟的。”
“谁?”我问道。
“还能有谁,那几位爷呗。”
冷怡然默默的插了一句:“早上,你超子叔把他女儿也带来了,和素素长的真像,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河图笑着说:“那孩子特粘我,他跟我隔得不远,生意做的不错。下半年,卓雄叔叔估计也要结婚了,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来接您。”
“冷姨,你是不是也该?”这话到嘴边,我又停了下来。
冷怡然蹲下来帮着河图扒拉纸灰,好让纸烧的更充分些,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坟包,久久,说了一句:“我会一直在这里,一直等到他回来。”
看着那个冷艳冰霜的女人,她和当年的唯一区别仅仅是从省城搬到了查文斌的故居,超子和卓雄在几年前就已经带着大山去了香港,跟着唐远山一起做古玩交易。但是他们三人,每年都会保证有其中一人回到浙西北,回到这个小山村,回到他们的那个家。
这座山包,永远不会寂寞,每天早上,无论刮风下雨,都会有一个女人准时出现,带着菜饭碗碟静静的坐在坟包前,一直到太阳下山。
而每天的傍晚,都会有一个男人拿着元宝蜡烛上山,一直守护到天亮……
据说这座山上每天的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,都会准时响起一声“咕呱”的蛤蟆叫,三百六十五天,天天如此。
“好了,小忆,我们先下去吧。”河图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我说道。
“等一下。”我从篮子里拿出三册崭新的《最后一个道士》一并丢进了火坑……
说:
朋友们,完结感言,我想我晚上再写,总之到这里
最后一个道士算是结局了
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,真的,我不是一个负责的写手,我也不是职业的写手
但是,这真的,是我第一次,第一次写作,所以,请各位多多包涵,多多见谅!
至于更多的话,我想留在完结感言再说吧